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散文:难忘,那段军旅心路

时间:2012-07-01 15:35:44  来源:  作者:汪方勇

如果人生必须面对抉择,必须抉择记忆,那么我宁愿去记录这些洗尽铅华后最本质的情感;如果生命必须有所取舍,必须有所收获,那么我宁愿去感念、去感悟、去感奋那纯真的年代。

------ 谨以此文献给我的战友们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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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经当过兵,终身是军人。

三年的兵龄是我用激昂雄浑的青春换来的,是用坚定铿锵的步伐折叠成的,是不懈努力追求编织成的。三年,是我人生韶华灿烂的年龄。在我的生命长河里,没有什么比这更珍贵、更持久。

1990年3月19日,一个阳光灿烂、让我用一生怀念的日子。在这个春日,我和我的战友背上行囊,告别家乡,踏上了从军的路。内心强烈的激情之焰从此升腾,曾经对军营怀想的幻影一一荡漾开来,是蔚蓝的天空,是绿荫荫的草地,是橄榄绿的军装,可以说,等待这一天,是我长久的憧憬和梦想。

早上8点,我们由县城北关坐上公共汽车先到民权后,在一家餐厅吃饭,好多年轻的女孩子看我们,我们新兵一个个骄傲得象张开尾羽的孔雀一样。乘火车到郑州后,我们还不知道我们的目的地在哪里,大家茫然地在车站候车室等着,坐在一起分享着从家中带出来的零食和水果。再次上火车已经是下午3点。火车一路向西走,让人昏昏欲睡。路过陕西渭南时,有20多个战友下车被渭南支队的接兵领导带走。

昏昏然中,火车不知跑了几个小时,到了西安火车站,全体新兵在车站广场集合站队被各支队点名分配带走。汉中支队的一个高个子军官把我们带到车站附近一家小餐馆就餐,第一次美美的品尝了“白激馍”,那焦香的滋味让我终生难忘。饭后我们又上了火车,火车一直走进秦岭大山深处的城固县,下火车时已经是深夜,夜空中飘着朦朦春雨,柔柔的、轻轻的、抚摸着我的军装,我的脸,还没等我缓过神来,随即又被带上一辆卡车,午夜时分终于到了新兵集训地——位于许家庙镇的57321部队。

到部队的第一天。早上起来的时候,才发现营区的四周被不太高的山丘环绕着,山丘上长满着松树、水杉、桂树,还有许多不知道名字的灌木。一声声不太熟悉的鸟鸣正是从那儿传过来的,叫得人心里有点空悠悠的。

这是一个神秘的地方。后来我们了解到,57321部队原是林彪嫡系部队,被取消了建制,相当于一个县城区那么大的营房都空着,只有一个守备排看守。营区内有座大山,据说是座空山,经常有高级军官乘着轿车出入。我们武警内卫和消防部队是租用场地用于新兵集训及干部培训。这里四季分明,温暖湿润,雨量充沛,气候宜人。独具特色的陕南风光,峰峦叠嶂,千姿百态,让我们这些从小在平原长大的人惊艳不已。

新兵训练的帷幕很快就拉开了,对我而言什么都是新的开始,年轻的思想对这一切还充满着无限的陌生和新奇感。

训练从学习一步一动开始。很希望听到班长叫“停”的口令,可是,他吼出来的不是“一”就是“二”,间隔时间也越来越长。横着有格,竖着有线,班长手拿小木棍,时不时还敲打我的脚面(量踢腿的高度)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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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腿感觉早麻木了,仿佛意识也不存在了,机械地做着动作。我有点后悔,鬼才知道我为什么远离家乡,来吃这份苦,受这种罪!在厕所解手时,同乡来的韩广涛在告诉我他不想干了,想回家。我虽然也有过后悔的念头,但那也是一闪而过。想家有什么意思?无非是雁恋旧巢,有什么出息? 

紧张的训练是辛苦的,但部队的生活是富有激情的。让人激动的场面是拉歌,这是部队士气和凝聚力的大比拼。集会前,你唱完我唱,呱唧呱唧,互相鼓劲,互相激励,随着指挥员的一声令下,万众一声,每个兵都把全身的力量唱出来。那声音,响彻云霄,那气势,排山倒海,那感觉,回肠荡气,那场面,永远难忘。这种生活是全新的,是我所未体验过的。所以,我辛苦,我也快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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训练的苦与累全在雄壮有力的军歌声中淡忘了。只是,任何人对新事物的认识与了解毕竟只是一个过程,无论是多么奇妙的东西,一旦熟稔了之后,就味同嚼蜡了,更何况是在这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的时代的军营。而我正是此时产生了浓浓烈烈的恋家情结。

出门一里不如在家一时。训练正酣,就恋起家来了。想家,其实更想念家中的父亲、母亲。尽管此时此刻对这些摸怕滚打的训练内容已是闭目能过,甚至都能准确无误地走到那个属于我的空间了,但是,心却分外的想家。

在部队,特别开心的要数能结识到来自五湖四海的战友。战友之间,我们都能肝胆相照、互相关心、亲如兄弟。想起一位湖北的叫李时全的同班战友,我就感到好笑,一次训练回来,他给我打来一盆洗脸水,对我说:“老汪,你先死,你死了,我再死,”他的话翻译过来就是:“老汪,你先洗,你洗了,我再洗。”一句句令人捧腹的方言,真是趣味连连。

星期日我们休息,营房内热闹成茶馆,南腔北调大杂烩。经过一周的“同甘共苦”之后,战友们彼此熟了,耳际不时飘来声声“国骂”。我也依依不舍地告别了乡音,操起了陕西风味的普通话。我们班10个人,除了班长,我们都睡在一个大通铺上。木床板下面支几块红砖,就搭成了简易的床铺。没有板凳,平时这床头可以当板凳坐的。这会儿,大家有的在下棋,有的在写信,有的在吹口琴。班长坐在自己的行军床上,一边抽着新战友递过来的烟,一边摇头晃脑地神侃,咧着大嘴巴笑。班长笑,我们也跟着笑,于是班长愈加精神。训练场上他一脸的冰霜,这会儿我才发现,其实班长笑起来也很亲切,很好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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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排有个班长叫李伟是个城市兵,有一把吉它。他喜欢弹奏《欢乐女神》、《爱的罗曼史》及陕北民谣,非常好听。我们都爱随着他弹奏的和弦放声歌唱:“没有花香,没有树高,我是一棵无人知道的小草。从不寂寞,从不烦恼,你看我的伙伴遍及天涯海角……”愉快的歌声满天飞,飞出很远,很远,家人能听到我的歌声吗?

由于我会跳当时流行的霹雳舞、会吹笛子,经常在训练休息间隙“露一小脸”,慢慢有了小小的“知名度”。一天晚上,几个老兵领着我到57321部队守备战士的宿舍内去玩,记得有一台漂亮的双卡录音机里面放的是舞曲《猛士》,我们一起大跳了半夜才回营房。

训练中休息的时候,静静地坐在微风中,或是躺在草地里。偶尔听听老班长讲那过去了的故事,由开始的新鲜到后来的酸掉牙。不管怎么着,总会在嘻嘻哈哈的笑声中,让讲述故事的老班长,有了一份自豪和喜悦。

此刻,如有女人出现,立马集合。班长变换队列方向,让你一次看个够。班长还命令队列里调皮的战士用语言描述一下,于是,在一阵嘿嘿嘿的傻笑中,战士用大声报着:鸭蛋脸,双眼皮,披肩发,胸围50公分,不包括棉袄……穿超短裙,半透明紧身上衣……此时队列里就一片“哇——哇——哇——”的声音。

三个月的新兵连生活结束后,我们被分配到了汉中地区各个消防中队。我们消防部队既是武警编制,又属公安领导,是双重管辖的身份。从工作性质来说主要承担了防火灭火和社会抢险救援两大任务。刚下队时,我的身体还不是很强壮,每天晚上的登山拉体力还勉强过关,但身穿战斗服,脚穿靴子的拉体力就有些受不了,旁边还有一位严厉的班长催促快跑。随着什么单双杠、俯卧撑、蛙跳、仰卧起坐、负重登楼等体能训练的训练量一天天加大,尽管其间也练得哭过鼻子,但毕竟身体打磨得更强壮了。  

后来我们又练习了很多消防部队专有的操法,比如:射水打靶操、百米出水操、沿楼层铺设水带操、沿楼层垂直铺设水带操、沿拉梯铺设水带操等等,我们还常练习限时使用挂钩梯、六米拉梯上规定楼层,还熟练运用滑绳自救、救生结绳、井下救助。只要听到警铃一响,驾驶员、战斗员必须在一分钟内穿插好战斗服上车出门,根据火警的大小、性质,在车上换上相应的防化服、隔热服和避火服。在和平年代,消防官兵也是时时刻刻准备冲锋、战斗、牺牲在前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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营区内有两块黑板,中队文书发现我具有一定绘画能力,经常让我帮助他办黑板报,但我的班长要求我不能影响正常训练,我只好牺牲休息时间。每到星期天,别人都在洗衣服、打打兵乓球、篮球、写家信,我常常要用一整天时间围着黑板写写画画,平常训练就够苦了,还不能象别人一样放松休息,累得我腰酸腿痛。虽然很辛苦,但很快引起了中队领导的注意。两个月后,文书考上军校后,我接任文书,并独自拥有了自己一间办公室,我开始有了充分的时间从事我喜爱的写作,学习尝试写公文、写新闻报道、也写诗歌散文之类的。也就是从那时起打下了文字功底。

在我的房间对面是法院的打字室,有个姓侯的年轻打字员长的很漂亮。隔壁副队长鱼安锐视她为“梦中情人”,经常到我房间冲她喊话:“小侯,小侯!”。但人家很有定性,只顾低着头打字,跟没听见一样。老鱼就抱起“冬不拉”边弹边唱,声情并茂。但还是效果不佳,人家仿佛“石头”一个,理都不理。多年后(大概是2003年),我去西安找到已经调到西安消防支队的老鱼,提起往事,不免笑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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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时电脑还没有普及,中队经常有文字材料要出去打印,我有缘结识了一个叫亚莉的女孩,她也是一家打印部的打字员,由于年龄相仿,所以有许多思想在一起交流,我们也算是眼下流行的“蓝颜知己”吧。第二年我回家探家,她还专程赶到火车站去为我送行,令我感动不已。复原后,我们很快失去了联系,2007年有朋友对我说有人在网上发帖子找我,我满腹疑问打开电脑,惊喜的发现原来是亚莉在找我,我们迅速取得了联系,再次在电话里听到她熟悉的声音,时光仿佛一下又回到了十多年前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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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年部队和驻地搞警民共建,我和几个老兵授命到中学为学生军训。说是他们的教官,但在这些小弟弟、小妹妹面前,我们只是比他们大一两岁的大哥哥。我从心底里喜欢他们,不忍心象对待新兵一样,用过于严格的队列训练约束他们,休息时间尽量放宽些,教他们部队拉歌,一起做游戏,体验部队生活。我带过的两个班的同学都很灵通,一教就会,训练成绩很为我“长脸”。虽然在一起的时间不长,但却建立了深厚的感情。军训结束要走的那天,我简直就成了明星,同学们都挤上去和我握手,要我的签名,还送给我照片、纪念品(至今我都保存着),很多女生都哭了。

后来,一些学生想到中队找我,但又不敢进去,就站在中队对面嘉陵江桥上大声用我教他们的拉歌方式大喊:“汪班长,快出来,一、二、三、四、五、六、七,把人等的着急的!”由于中队规定不准和学生来往(主要是怕战士和女学生谈恋爱),我只能站在楼上冲他们摆手示意。有胆子大些的学生耐不住性子,直接冲进营房,到我房间里见我,还为我捎来零食,看着他们稚嫩的面庞,我既被他们的真情感动又担心自己挨领导批评…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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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不觉的岁月,三年转瞬即逝。

在退伍的那一天,我们这些即将退伍的老兵不由自主的聚到了一起。因为剩下的时间不多了,我们要珍惜这相聚的每一分每一秒。大家在一起说说笑笑,表面上完全看不出与往日有什么分别,可是谁的心里都明白,在过一天我就要天南海北各奔西东了。回到养育自己的家乡,回到亲人身旁。也许今生今世再不会有像现在这样在一起谈天说地的机会了。大伙都互相留下自己的通讯地址和自己的照片,那情景就想使新兵连下连的时候一样,不过这样的场面以后再也见不到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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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午2点,哨音响起,这是我们在中队最后一次集合。大家迈着整齐的步伐走进了会议室,就象刚刚来到中队的时候第一次开军人大会那样。请示报告、坐下、脱帽,挺胸、抬头、双手放在膝盖上,俨然都是新兵时的模样。指导员做退伍动员,队长宣布退伍命令。摘下帽徽、取下肩章。上缴的时候我偷偷留下一副领花,攥的手心都出了汗,我知道这不对,可是还是忍不住留了下来,要把它作为我部队生涯的留念

晚上7点钟,我们第一批要走的战友乘上心爱的红色战车围着城区绕行一圈,满怀深情的最后再看一眼我们生活了三年、付出了青春和热血的地方。乘上火车后,指导员在车窗外和我握别,想到以后可能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,我不禁失声痛哭。部队有句话“流血流汗不流泪,掉皮掉肉不掉队”艰苦的生活条件,我们没有流泪,超大的训练量,我们没有皱眉,扑救山火的现场,我们更没有后退。这些我们都经历过,没想到现在退伍了却留下了眼泪…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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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8年电视连续剧《士兵突击》热播,看到班长史今复员走时,和七连长坐在吉普车里相拥一起、泪流满面的一幕,我不禁想起从前再次流下了泪水。

一转眼从部队转业回地方工作已经有十多年了,可不知道为什么,穿军衣的日子总是在我的脑海里抹不去,毕竟是穿了三年的绿军装,人一生能有几个三年呢。感觉人长大了,很多事情都变化着,但唯一不变的是自己的心。

“人总不能生活在回忆中,喜欢回忆的人,就意味着心在变老。”记不清是谁说的了,我也时常提醒自己“要往前看”,但美好的回忆,的确能给我的精神生活,不断注入欢愉的情愫。

说是绿色的回忆,是因为那时候我们是一张张白纸。团结紧张严肃活泼的生活,为我们的人生描绘出了最清晰、鲜亮、充实和美丽动人的画面。

说是绿色的回忆,是因为那时候我们很年轻,很青春,大家庭大学校大熔炉的学习锻炼,为我们打下了坚实的人生基础。

在年轻时代,我为自己的生命打上充满阳刚之美的绿色印记。在我的文学作品中,常常能捕捉到嘹亮的军歌,字里行间跳动的是青春之火,笔下流淌的是军旅之情、岁月如歌的往事。

正如有一句歌是这样唱的:生命中有了当兵的历史,一辈子都不后悔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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