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77年全家福
人常言:“有个姐好多些!" 今天生日,姐姐们都来到家里为我祝福,从小备受家人疼爱,感觉温馨而温暖。和姐姐、姐夫举杯的刹那,猛然想到离开我们多年的母亲,相信母亲一定此时此刻正在天堂里慈祥的注视着我们。
记得小时候过生日或者考了好成绩,母亲总是要奖励我鸡蛋馍片,我大口享受美味时,母亲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我,眼神里透出一种巨大满足的光芒。这满足,比她自己的满足更充实。这满足,是一种全身心的付出。
如今,再不会听到颤巍巍的声音:“小勇,吃饭啦”,不会再有人用那斑驳的老手轻轻的抚摸我的脸,不会再有人用一双充满怜爱、却没有一丝嗔怪的眼睛注视着我,不会再有人毫不挑剔的用心接受我。不会了,不会了,永远都不会了。
因为我已经是一个没有母亲的孩子了。
十七岁当兵离家时,母亲没有去车站送我,将我送到家门口目送我,我感受到背后沉重的目光,不忍回头,故作欢乐状一蹦一跳的离开了家。到部队后,姐姐给我写信说,母亲在我走后,接连几天不吃不喝,甚至在过年时不许父亲置办年货。入伍后的第二年我探家回部队两周后,忽然接到家里电报,说母亲病危,我不敢相信,甚至怀疑电报的真假,因为探家时我曾将决心报考军校、留在部队的想法给家里说了,母亲很不情愿。紧接着亲戚通过长途电话联系到我,告诉我母亲突发脑溢血已经昏迷多日,催我立即回家,我被吓坏了,匆匆往家里赶,火车上没有座位,我站了一天一夜,望着车窗外不时流着眼泪。到家时已是深夜,看到日思夜想的母亲躺在床上输液,我上前抱住母亲,流下了愧疚的泪水。
母亲这一病就再没有康复,偏瘫多年忍受病痛的折磨。我在1992年底退伍回家留在了母亲身边,1995年我结婚举行婚礼,给父母上拜时,母亲掩面而涕。婚后1996年儿子出生,我把儿子抱到母亲怀里,看到孙儿,母亲老泪纵横。1997年,父亲退休后被原来工作过的医院聘去,母亲随同前去。一天,我在单位被通知有电话找我,接通后,是大姐打来的,说母亲病危,我和家里人连夜赶到时,母亲深度昏迷,呼吸急促困难,我抱着母亲的头,流着眼泪在她耳边不停呼唤她,母子连心,母亲眼角涌出了泪水。当天夜里,母亲走了,丢下了我们,丢下了孤苦的爸爸。 家,再不是从前的家了,没有母亲的家就不是完整的家了。
母亲去世已经十八年了,不知多少次母亲在梦里出现,多少次泪湿枕巾。每次去母亲的坟前,我执着的期望鬼魂是真的存在的,这样,有一天,我们或许还会以一种突然的方式与母亲见面。
此刻,我独坐电脑前,静静思索着逝去的青春,顿悟岁月这位伟大的神偷。想起爱我的家人,那已故的母亲和大姐。岁月,让我们家在团团聚聚、聚聚散散中,笑中有泪。蓦然发觉,岁月已偷走了青春,时光的年轮之上画满了伤痕。
母亲的眼神在夜色里闪亮,母亲的眼睛一直注视着我。
妈,你在天堂好吗?
1995年全家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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