罗非鱼端上盘子,
我想起了亚马逊。
午餐吃个干净,
我想起了要去移民局。
手续顺利办妥,
我想起了买盒燕麦片;
从闹市返回,
汽车在高速路上疾驰如豹,
耳畔萦绕着欢快的乡村音乐。
如豹的汽车,载着我,
冲破雨幕,冲入阳光遍地,
使我一时不知今夕何夕。
我只想感叹一句:
赞比亚高原,
坦荡如砥;
赞比亚之夏,
东边日出西边雨。
移目窗外,
锥形的茅屋,
掩映在没有果实的芒果林里,
芒果林外,一片连着一片,
是泛着油光的苞米地。
修长的叶子,
勃然的天英,
瞬间铺满了视野,
使我想起了喷香的煮苞米
和冲苞米的沁凉的压井水。
我恍然置身盛夏的村庄,
蝉唱汇成了一曲交响,
野草钻进了墙角,
慵懒的花猫停住了捕猎游戏,
趴在那里咕噜咕噜念经。
空调吹着冷气,
我感受不到故乡的暑热;
窗子紧紧关闭,
我闻不到苞米叶的香甜,
一切,都只能交给想象和回忆!
这,大概就是乡愁了吧,
似断还连,
总在不经意间,
触动那一根神经末梢。
羊年,猴年,
春节,元宵,
生肖和节日的轮续,
有如细沙,
从指缝中流去。
但是,它流去的方向,
不像黄河,
也不像赞比西,
却像蒲公英,
四处发散,落地生根。
还记得,去的途中,
司机在路边买了一些蘑菇,
由那个哺乳期的村妇
打从树林里刚刚采集。
一如往常,待我办完事,
他请求回附近的家里,
说是把蘑菇送去。
大雨之中,他打开车门,
快步走进了不大的房子,
走进了属于他自己的温馨世界,
留我独自在车里,
看着不停刷动的雨刮器,
任思绪游离到天际。
2016年2月16日晚
赞比亚共和国南方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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