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当我永别了战友的时候,好象那雪崩飞滚万丈。啊,亲爱的战友,我再不能看到你雄伟的身影,和蔼的脸庞;啊亲爱的战友,你也再不能听我弹琴,听我歌唱……。”
歌曲《怀念战友》舒缓悠扬的旋律飘起,刀郎浑厚圆润的男声响起,如蒙蒙冬雨中离别的背影,如皎洁的月光下战友拥被而谈的夜语。歌声从遥远的陕南秦岭深处幽幽飘来,云一样纯净,冰一样晶莹,雾一样轻柔,穿透听觉器官直达心灵深处。
一个多月前,接到战友电话通知,王玉忠病危,大家迅速集合一起赶到玉忠家里,见到玉忠时已气息奄奄,面若枯槁,神志不清。玉忠嫂子尝试在耳边涕声唤他:“玉忠、玉忠,战友们都来看你来了!”。玉忠竟慢慢有了反应,神态有所清醒,眼睛却已看 不清,他缓缓将手指放在嘴角,示意儿子拿烟让大家抽。
战友们心酸不已,纷纷上前和他握手话别。握住玉忠枯瘦的双手,回忆当年军旅时光,二十多年的音容笑语,尽在眼前。不胜悲痛,感慨万千……。一周后,王玉忠走了,走的那样匆忙,那样悄无声息。在战友们为他举行的追悼会上,战友代表致辞,深情缅怀我们的好战友、好兄弟。玉忠虽一生平凡,但他的真诚、他的朴实、他的热情,永远篆刻在我们的记忆里。悲痛在每个人的心头缠绕!静卧灵堂的玉忠,此刻,你在想什么呢?你是否想起了亲爱的部队和战友?是否想起了陕西汉中城固县许家庙镇791部队新兵连的艰苦时光?是否想起了作为一名消防战士为人民赴汤蹈火的激情岁月?
1991年王玉忠服役汉中消防中队
1990年3月,那是一个春天,我们背上行囊,挥泪告别家乡,踏上从军的路。在秦岭大山深处,共同经历了新兵连三个月的日晒雨淋、摸爬滚打的磨炼,我们渐渐融入了火热的军营,成长为一名真正的军营男子汉。
新兵连下队后,我们被分到各个中队,平时难得见上一面。由于从事文书工作,我经常到支队出差报材料,有机会和汉中市中队的战友经常见面。那时玉忠在门岗工作,每次见到他都非常热情,总是有说不完的话,是他陪我逛汉中南湖、熟悉城市的繁华街道。是他陪我第一次品尝汉中小吃“麻辣烫”,那又辣又麻的强烈刺激,让我至今记忆犹新。战友情怀,正如这种醇烈的感觉,色光四溢,味香远久。
1992年12月王玉忠退役消防部队
复原回到家乡后,战友们走上了各自工作岗位,开始了人生的打拼,一晃就是二十多年。这二十多年有欢笑,也有泪水;有朝气,也有颓废;有甜蜜,也有荒唐;有自信,也有迷茫。曾经在我们身上的那些可爱气息,已经慢慢不复存在,取代的是那些生活索碎。
玉忠一直在农村,外出打过工、做过小生意,但收获甚微,家境窘迫。无论生活多么艰辛和不易,但部队三年生活是玉忠一生最幸福的时光,战友情是玉忠最珍藏的感情,战友是玉忠最为惦记的人。他经常采些野菜和土特产和到城里送到战友家里。在每年的“3.19”应征入伍纪念日和“八一”建军节聚会,玉忠都积极主动和战友们欢聚一堂,畅叙友情。
1994年战友相聚
随着时间的流逝,玉忠两个儿子慢慢长大成人,盖房、娶媳妇,上学都需要花钱,生活的担子压得玉忠喘不过气来,和战友的聚会和联系日益减少。再往后听说他得了糖尿病,没想到就是这个见怪不怪的常见病要了他的命。
玉忠走时刚满五十岁,真可谓英年早逝。回望他和我们共同走过的青春足迹,多么希望他是带着阳光和春风上路的,因为他的灵魂一直笼罩在抑郁和苦闷之中,即使在他生命最辉煌的时候也是如此。在玉忠生命的弥留之际,依然念念不忘同舟共济患难与共的战友,他这份深厚而又珍贵的情谊让我们更觉钦佩和珍贵!
2003年战友聚会
战友之情是在生命的黄金时期、生活的浪漫时期、社会的特殊需要时期结下的,有生死之交,有血溶于水,有无数难忘的故事和美好的记忆。一个人当几年或几十年兵,就足够受用一 生、感悟一生、回味一生。
岁月无情,它会改变一切;岁月有情,它又会处处留痕。那橄榄色的警服,以及领花、帽徽、警衔、大檐帽,竟永远地抹不掉,藏之既久,挥之不去。我们在过去、现在和未来组成的时光隧道中步行,身后是永远割不断的情结。
2015年和战友欢聚山西晋城王莽岭风景区
玉忠去世后,战友之间交流时提及他,总觉得内疚和不安,因为玉忠从未向任何人倾诉过自己的艰难和困境,从未嫉妒和艳羡战友的成功,从未向战友伸手索求帮助,从未伤害过与他有关或者无关的人。无论哪个战友的成功和进步,都是他引以自豪和夸耀!
聚会恨时短,意难尽情难忘,说一声保重,道一声平安,战友相约在相聚。玉忠,你虽已离去,可战友们依然能感受到你的深情厚谊。一路走好!我们的好战友,我们的好兄弟!
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