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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散文】故乡的芝麻

时间:2019-06-18 16:09:23  来源:睢县网  作者:卢学波

芝麻离我们很近,几乎一日三餐都有它的陪伴和点缀。但久居县城多年,面对满眼的高楼大厦和水泥地,忽然又感到它离自己很远,好像一下子没有了泥土的芳香和芝麻的醇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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记忆总是像电影似的在脑海中闪回,一片片的芝麻地时常覆盖着喧闹的城市,童年敏捷的身影一天到晚飞奔在鸡鸭成群、流水潺潺的乡村野外。

芝麻,属于一年生长的直立草本植物,是广袤的豫东大平原上最为重要的农业经济作物之一,其种子含油量高达55% ,榨取的油称为香油,气味醇香袭人。

小时候,我们村里种植芝麻面积较小,它和大豆、高粱、花生、红薯等农作物因产量较低,成了小麦、玉米的配角。正是这种配角,显现出了它的金贵和稀缺。村民们对它喜爱有加、精心呵护,用它将日子调理得有滋有味。

芝麻喜欢高温,每年的五月下旬,大人们便开始忙碌精耕细作,点播或条播种子。尽管芝麻种子很小,但生命力旺盛,从破土抽芽到长出片片绿叶,它以不屈不挠的精神和毅力,展示了自己的顽强与执着。 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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芝麻开花节节高,这是对芝麻花期的真实写照,也是人们对美好生活的恰当比喻。实际上芝麻开花是很漂亮的,它有别于其他植物,都是从下往上次第开放,花呈粉白,状如喇叭,在茎秆与叶子之间微微斜垂像是一位托腮醉卧、含娇带羞的少女。随着时间推移,花开花落,结满蒴果,枝枝似长鞭,上演了一幕幕由娇艳到灿烂的生命精彩。

每到星期天,我和小伙伴非常喜欢到芝麻地里割草。芝麻行距和株距较大,加之芝麻叶相对温柔不扎手,便于割草时出入走动。更重要的是能够掰开一些即将成熟的芝麻蒴,把芝麻倒到嘴里解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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收割芝麻很有讲究。由于芝麻蒴成熟时间不一样,收割时必须选择在其下部的芝麻蒴发黄、尚未炸开的时候进行。如果等到其上部的芝麻蒴成熟了再去收割,就已经来不及了,很多芝麻会从炸开的芝麻蒴里蹦出,掉在地里。人们在割芝麻时都会在身边铺上一张床单,每割两根芝麻就要把芝麻棵倒过来在床单上敲打几下,让已经成熟的芝麻籽落在床单上,避免掉到地里浪费。然后,把收割的芝麻用草绳一捆一捆地捆好拉回打麦场,根部分开,尖部相靠,搭成一个个“人”字形、便于通风晾晒的芝麻墙。数日后芝麻蒴全部炸开,取去草绳,倒置芝麻棵-一拍打。顿时,芝麻沙沙作响,纷纷落下,仿佛是一场秋雨在多情地敲打南瓜秧,让人浮想联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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芝麻身材微小,在世人眼里往往与“小”字联系在一起。“芝麻大的一点事”“芝麻大的心眼”等日常用语,都反映了它的地位与形象。但它不卑不亢,默默付出。芝麻在老家可谓浑身是宝,花可酿蜜,芝麻油不仅能够食用,而且还能医用。农村缺医少药,平时我嘴上出现干裂或口疮,母亲都是在干裂处和口疮上,抹上一点香油,不几日便可痊愈。用芝麻作原料,可以制作成芝麻糖、艺麻糕等食品。芝麻叶可以做成芝麻叶面条,香气四溢。芝麻秆可以烧火做饭,炉火通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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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记忆最深的是吃芝麻盐。那时家里还很穷,青黄不接的时候红薯面、玉米窝窝头已经非常满足了,更别提有蔬菜吃了。啃窝窝头多是在上面放点食盐滴点香油,蘸着吃,以代替蔬菜。没有香油,母亲就会捏一把芝麻炒熟,用擀面杖将芝麻擀碎,撒点食盐,供我和弟弟将就着吃。虽然生活艰辛,但家庭的温暖和芝麻幽香,冲淡了岁月的苦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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几十年沧桑巨变,给人们生活带来了五彩缤纷,但唯有芝麻痴心不改。它给人的感觉总是充满着激情和活力,绽放着攀登的信念。芝麻开花节节高,我感到故乡也在一节一节地长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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